從理論話語到大眾話語：新媒體話語與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話語轉換思考

摘 要：新媒體話語給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帶來了機遇和挑戰(zhàn)。從機遇看，新媒體賦予了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平等對話空間，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形式，激發(fā)了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創(chuàng)新。從挑戰(zhàn)看，新媒體話語“生活化”表達挑戰(zhàn)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科學性表述，新媒體話語“娛樂化”傳播挑戰(zhàn)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權威性傳播，新媒體話語“后現(xiàn)代性”建構挑戰(zhàn)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輿論場域。因此，新媒體環(huán)境下，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要從學科話語、實踐話語和表達話語等進行全面轉換。

關鍵詞：新媒體；話語；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

新媒體帶來了社交的爆炸性增長，傳統(tǒng)的交往話語體系，日益轉換為新媒體話語體系。中央宣傳思想工作會議強調“要加強傳播手段和話語方式創(chuàng)新，讓黨的創(chuàng)新理論‘飛入尋常百姓家’”。[1]新媒體環(huán)境下需要研究話語規(guī)律，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體系的轉換。

新媒體話語帶給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的機遇

1.新媒體賦予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平等對話空間

新媒體的廣泛運用，為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傳播者與受眾之間對話找到了新的途徑。傳統(tǒng)媒體時代，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傳播是以“權威—個體”的模式展開，實際關系為“主客體”關系。傳播者或教育者是主體，受眾或受教育者是客體。主體將理論“灌輸”給客體,個體是一種被動接受的過程。例如：在課堂教學模式中，教師與學生的課堂互動行為基本都是在“面對面”的教學或實踐中完成的，在現(xiàn)實教學關系中，師生之間有身份的差別，教師占據(jù)著主導地位，學生一般是被動的；在傳統(tǒng)宣傳媒體上，馬克思主義理論也是以一種權威身份和角色在傳播，以廣播、電視、報紙等多種形式，實現(xiàn)了一個信息源向所有信息接收客體的傳播。在以上的傳播關系中，都存在著主客體現(xiàn)實間的力量比較與對比。顯然，傳播者一方處于優(yōu)勢地位，在事物發(fā)展過程中起到支配作用。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認為，主體間性是“主體—主體”之間的關系，這種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才是交往行為，而“主體—客體”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則是工具行為。新媒體時代，傳播關系變?yōu)椤皞€體A—個體B”，不同主體之間是平等的關系。在隱匿了個人身份特征的空間里，個體之間的對話變成平等對話關系，沒有“居高臨下”的關系，個體的心理抵觸情緒消失，易于接受經(jīng)典理論。對于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而言，新媒體時代就是機遇，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間都有了平等對話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不再是教師的“一言堂”，而是師生之間的交流與互動，也有了其他群體的介入，教師面對的不僅是學生個體，而且還會受到社會輿論和草根群體價值觀的影響等，這就使得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有了更為理想的教育環(huán)境。

2.新媒體話語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形式

新媒體時代，新媒體話語是包容萬象、與時俱進的話語體系。馬克思主義理論在新媒體場域中傳播，一方面，需要主動調整和適應新媒體話語，能夠以新媒體話語改進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傳播內容和形式，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引領社會輿論。在新媒體環(huán)境下，網(wǎng)絡成為包羅萬象的輿論空間，各種思潮紛繁復雜、交錯侵襲，對于青年人來說，需要馬克思主義理論去引導，需要用馬克思主義科學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去明辨是非曲直。因此，馬克思主義理論占領新媒體陣地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另一方面，需要主體適應新媒體話語，豐富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理論自身的話語體系。擯棄過于晦澀和理論化的表達，用“生活化”語言生動地表述馬克思主義理論。生動表達馬克思主義理論不是改變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邏輯，也不是改變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理論表達，而是重視當下新媒體傳播的規(guī)律，注重新媒體傳播受眾的特點，結合新媒體場域中的流行元素和熟悉話題，主動性地開展引導和理論闡釋。

3.新媒體話語激發(fā)了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創(chuàng)新

事物是變化發(fā)展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產(chǎn)生于一百多年前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是基于當時環(huán)境下的理論成果，具有高度的科學性和真理性。一百多年來，隨著實踐的不斷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和真理性不斷得到驗證。但是，一百多年過去了，馬克思主義的話語主要是理論話語，需要結合當下的實踐與文化，進行話語優(yōu)化和補充，形成更符合當代社會人接受習慣和社會文化的話語體系。應對新媒體的挑戰(zhàn)，就需要主動適應新媒體的風格和方式。新媒體話語以其生活化、生動性和通俗性等改變著人的交流用語。當前，推進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化、大眾化、時代化，需要全面審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內在言語形態(tài)，打造大眾熟悉、喜聞樂見的理論學習語言。新媒體的廣泛運用，為推進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化、大眾化、時代化打開了廣闊的空間。當新媒體成為重要交往空間，馬克思主義理論傳播也要做出有針對性的改變，適應新媒體的要求，在不改變理論邏輯的前提下，創(chuàng)新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形式，改變語言的組成，優(yōu)化語言的表達藝術，打造大眾易于接受、樂于接受的語言生態(tài)系統(tǒng)。

新媒體話語對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提出新要求

1.新媒體話語“生活化”表達對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科學性表述提出新要求

“馬克思主義是打不倒的。打不倒，并不是因為大本子多，而是因為馬克思主義的真理顛撲不破?！盵2]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科學性和真理性是其根本所在。新媒體作為交往工具形態(tài)，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方式、交往路徑與交往習性，新媒體話語則是人在新媒體場域中交流溝通的語言形態(tài)。在虛擬世界中，新媒體話語呈現(xiàn)出“生活化”和“無規(guī)則化”特征，話語表述不再是具體而明確的邏輯表述，也會采用多元化的表述，包括暗語、意指、再造、象征、擬聲等多種因素，構造了一個新的語言系統(tǒng)。在這個系統(tǒng)中，“生活化”是其最重要的特點。新媒體話語抗拒“宏大敘事”，具有主題性、目的性與連續(xù)性的“宏大敘事”方式往往會成為眾矢之的。而生活化、娛樂化的表達，甚至調侃嚴肅話題，則會受新媒體受眾的歡迎和追捧。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是基于意識形態(tài)要求，是社會政治話語的一部分，在整個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表達過程中，為體現(xiàn)理論的完整邏輯和科學論述，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整體性”貫穿始終。因此，即使在新媒體場域中傳播，也離不開全面系統(tǒng)的完整表達、離不開理論的敘事邏輯，這也意味著必須面對“生活化”“無規(guī)則”“無意義”的新媒體話語的挑戰(zhàn)。

2.新媒體話語“娛樂化”傳播對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權威性傳播提出新要求

著名傳媒人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娛樂時代的公共話語》一書中指出，“基于印刷術苦心建立起來的闡釋時代墜落了”。意指新媒體時代的到來，舊媒體的范式便消失了。他又指出：“我們關心的是信息爆炸而非真實信息，我們在乎的是印象而非觀點”。意指人類思考和接受事物的膚淺化。在新媒體的廣泛運用下，“娛樂化”是新媒體話語的重要特點。主要表現(xiàn)為：面對新媒體的“娛樂心態(tài)”，針對新媒體的“娛樂話題”，參與新媒體的“娛樂話語”等。這種“娛樂化”主要基于以下幾種原因：第一，新媒體需要“有趣”的產(chǎn)品。新媒體場域的傳播源于人們“獵奇”和“娛樂”心態(tài)，因此新媒體領域的流行產(chǎn)品必須具有創(chuàng)新性和趣味性。新媒體是具有龐大信息的場所，在海量信息中，若要獲取人的關注，就必須使信息體現(xiàn)出價值和與眾不同，而只有兼具了娛樂性的要求，才能滿足人們的“娛樂”和“獵奇”心態(tài)，于是在商業(yè)利益的推動下，新媒體的“娛樂化”愈加頻繁。第二，新媒體話語的“娛樂化”也是“從眾”心態(tài)的體現(xiàn)。在新媒體構建的世界中，虛擬世界中人的行為示范作用放大。有了娛樂行為，就會產(chǎn)生更多的共鳴和追從。此外，新媒體世界中，人的深度思考減少，面對具有“誘惑性”的觀點時，人們往往傾向于選擇“多數(shù)人的觀點”。因此，這種“從眾心理”就成為推動新媒體娛樂化的重要力量。第三，新媒體話語的“娛樂化”也是思想潮流的反映。現(xiàn)代生活中，人們面臨著各種現(xiàn)實壓力，難免精神高度緊張，因此新媒體已成為人們壓抑情緒的宣泄場域；而在新媒體中釋放，也是青年群體的共同選擇。于是，在新媒體場域中以“娛樂化”的話語釋放壓力，就成為青年的思想潮流和選擇。基于以上原因，新媒體話語“娛樂化”已是不爭的事實?！胺簥蕵坊北澈螅鋵嵤菍v史的一種“去價值化”。[3]這種去價值化與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大相徑庭，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是兼具邏輯理性和實踐特征的話語內容，科學表述馬克思主義理論離不開理論表述、離不開系統(tǒng)的文化表達，而這些都需要嚴謹?shù)倪壿嫳磉_和嚴肅的政治表達，這就與“娛樂眾生”的新媒體話語產(chǎn)生矛盾和沖突，這也構成了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重大挑戰(zhàn)。

3.新媒體話語“后現(xiàn)代性”對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的輿論場域提出新要求

縱觀新媒體話語，主張“平等對話”，消解權威，強調“去中心化”，這些都是后現(xiàn)代主義思潮的影響和表現(xiàn)?？梢哉f，“現(xiàn)代性”建構了現(xiàn)實世界的第一輿論場，“后現(xiàn)代性”建構了虛擬世界的第二輿論場。馬克思主義理論是關于人類社會發(fā)展的科學理論，百余年的理論發(fā)展和實踐探索，充分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科學性、真理性、實踐性和革命性。從理論和話語邏輯看，馬克思主義理論是經(jīng)典理論和權威理論。在現(xiàn)實社會中，馬克思主義理論以主流輿論媒體為依托，加強宣傳引導，始終能夠主導傳統(tǒng)媒體的輿論話語權。但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在新媒體場域中傳播，也面臨著各種挑戰(zhàn)。這種挑戰(zhàn)也體現(xiàn)為后現(xiàn)代主義的“生活敘事模式”與經(jīng)典理論的“宏大敘事”之間的差異。后現(xiàn)代主義在新媒體場域中蔓延和發(fā)展，從文化影響到話語和心理的影響，無處不在地成為影響新媒體話語的重要因素，對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有著非常不利的影響。

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的話語轉化思考

話語是思想、觀念、情感的語言表達，一個民族、國家和政黨的文化思想要想有影響力、有主導權，就必須建構有效的話語體系。習近平總書記反復強調，要加強話語體系建設，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增強在國際上的話語權。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體系，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重要觀點和思想的表述系統(tǒng)，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中國化和時代化的重要依托，沒有好的話語體系，理論就蒼白無力、無人共鳴，話語權就會旁落。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體系不存在有和無的問題，從馬克思主義誕生開始，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范式、話語體系就不斷發(fā)展。在當下，全球化條件下西方話語影響日益加大、新媒體環(huán)境下網(wǎng)絡話語日益流行，馬克思主義理論誕生于19世紀，當時的時代背景、表達方式、文化因素與現(xiàn)在不一樣。因此，增強馬克思主義話語感染力，要著力建構符合時代特征和中國文化特點的話語系統(tǒng)，形成有自信、有思想、有內容、有活力、有生命力的話語體系。

1.學科話語轉換

當代中國的理論與實踐，極大地豐富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以唯物史觀、剩余價值學說為基礎的“兩大發(fā)現(xiàn)”，以及在此基礎上提出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成為近代人類文明史上的偉大思想成就，也成為指導無產(chǎn)階級革命與實踐的思想武器。馬克思主義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之所以能夠保持強大和旺盛的生命力，就在于其一直能夠與時俱進，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體系也是如此。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隨著地點的變化，馬克思主義理論話語只有主動選擇了與區(qū)域、地域文化相結合,才能夠產(chǎn)生偉大的實踐效果。在近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國革命、建設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產(chǎn)生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等偉大理論成果。這些既一脈相承又有所發(fā)展，在話語形態(tài)上也是如此。黨的十八大以來，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 “四個意識”“四個自信”、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作為主要理論體系提出，進一步豐富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表達，有著重要的時代意義。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可結合時代特點，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研究和闡釋，融入不同學科知識，豐富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表達，使馬克思主義理論更具有時代感和穿透力。

2.實踐話語轉化

實踐話語突出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實踐性品格和實踐性要求，對于實踐往往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馬克思主義理論不僅要解釋世界，而且還需要指導實踐。改革開放四十年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不斷發(fā)展，實踐話語也不斷發(fā)生變化，如“為人民服務”“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堅持以人為本”“執(zhí)政為民”“以人民為中心”等話語，講的都是把人民利益擺在首位，體現(xiàn)出我們是人民的政權?？梢钥闯觯煌瑲v史時期，黨的群眾觀、人民觀沒有變化，但是，黨關于群眾觀、人民觀的話語表達卻在不斷發(fā)展，更具有時代感和群眾號召力。因此，對于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而言，在實踐話語表達上，不能因循守舊，要把最新、最潮的話語用起來，真正與百姓零距離，與人民心連心。

3.表達話語轉化

馬克思主義理論“不是必須背得爛熟并機械地加以重復的教條?！盵4]第一，重視大眾話語表達，即群眾話語，主要在于善于用形象的比喻、諺語、俗語等概括提煉，形成易于上口、易于表達、易于傳播的語言形態(tài)。例如：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為了表明以人民為中心、執(zhí)政為民的理念，形象地提出了“時代是出卷人，我們是答卷人，人民是閱卷人?！绷暯娇倳浽诮甑男履曩R詞中，提出了“擼起袖子加油干”“天上不會掉餡餅，努力奮斗才能夢想成真”“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不馳于空想，不騖于虛聲”“以造福人民為最大政績”等理念，很快在新媒體中流傳開來，成為老百姓朗朗上口的話語。第二，重視話語表達與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中華民族有著悠久的歷史，幾千年文明創(chuàng)造了輝煌燦爛的文化，是融入民族骨髓的精神力量，對每個個體都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話語表達，更需要重視與傳統(tǒng)文化，與中華民族的語言特點相結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以古人之規(guī)矩，開自己之生面”。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的話語表達可以充分融合傳統(tǒng)文化，講中國話語，傳播中國好聲音。（作者：丁貞棟，單位：北京化工大學團委）

本文系2017年首都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一般課題“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新媒體思維研究”（課題編號：BJSZ2017YB032）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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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教育》雜志